用玻璃去划破。

  桐原,用玻璃去划破司马的手心,留下你曾经在他生命中走过的足迹。划破他圆满的人生,带他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抱着他,安慰他,教会他什么叫做“爱”。

  黑的夜里,眼泪无法停止地奔流而出。无论有没有人,无论是怎样的结局,无论这到底是故事还是真实,想哭泣的感情不分场合,于是心灵就开始叫嚣着疼,很疼。
  用哭的无法自已的唇去唱一支歌,颤抖着,含糊地吐出那些蜿蜒的字,眼泪流进嘴巴里,没有味道,比毒药还要苦,比悲伤还要无奈。

  桐原,用玻璃去刺瞎司马的眼,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无助与依赖,让他明白,黑暗比一切鬼怪更让人害怕。他的眼睛黑黑的,栖息着怎样的魔物,才能说出那些撕裂了世界的话,才能用一个背影就遮蔽了你的天。
  司马的心像一个钟摆,无可指责地顺着时间走过一圈又一圈,周而复始。每走过一个360°,我的世界就崩溃一点,最后就只剩下一面墙,支撑着我不倒下。
  再怎样的刻毒的话都能说出口,再怎样苦闷的情绪都能尽情发泄,再怎样困难的事情都能咬着牙挺过去。桐原,我期待你变成一个刻薄而寡廉鲜耻的人,如果这能让你活的更加不知疼痛,那么,就变得没心没肺。没有人会指责,没有人能夺走什么,因为你已经一无所有。

  用玻璃刺进心里,留下小小的残渣,一直硌着最柔软的血肉,一直流血不止。我宁愿我可以怨恨地大骂司马或者桐原,或者更加无辜的结花和弥生。
  如果能那样,该是多么痛快。
  恨得潇洒,就能减少疼痛。憎恨是疗伤的药,桐原,没有这个药,你的伤怎么好得了?

  有人说他不过是逃避,有人说他不过是无耻,有人说他只是很可怜,司马说:我想见你。
  就像他在那个冷清的夜里,在灯光如豆的庭院里,对着虚空的黑暗不断呼唤:我想见司马,我想见司马。
  
  司马就像一片玻璃,划过去就注定要留下尖锐而平滑的伤口。愈合的时候,留下浅浅的隆起的痕迹,像是眼泪烧出的回忆,遥远而灼热,清晰而苦楚。
  
  桐原,桐原晃司,或者曾经被叫做三崎晃司的男人,你的眼泪在我心里种下一个蛊,无药可解,无话可说。低头时垂下的睫毛,微笑时迷茫的眼,看着结花时流下的泪,像清楚而缓慢的分镜,一点一点加剧我心中的疼,疼得我只能合上眼睛不看你。
  桐原,看见你,让我想起那些黑暗的夜,那些曾经独自哭泣过,想着“我想死”的夜。山一般重的过去,压得我曾经那么怕,那么怕,怕一失手就打碎了心中的那盏灯。我看见你的时候,那个我所害怕的形状就清晰地浮现在眼前,那个形状,叫做“失去”。
  桐原,桐原,“晃司”是个明亮到耀眼的名字,他的存在是为了驱散你心中的黑暗,照亮你不能眠的夜。如果叫你桐原让你觉得悲伤,那么,我就叫你晃司,虽然不像你,但是,很温暖。

  桐原,用玻璃去划破那个我们所害怕的黑暗,走出来。用数着夜樱而入睡的那种心情,划破我们所有的恐惧与不安,变得美丽而高贵,温暖而安静。

外篇
  我知道我现在没办法平静地说这个故事,因为悲伤的感情充满了心里,眼睛是模糊的,所以手指很迟钝。
  我并不知道我写了什么,那些抱怨,或者说怨恨,自然地流淌出来,既不针对司马,也不针对桐原家,甚至连筱田我都在尝试着原谅。我所怨恨的,是这太过曲折的路,荆棘刺伤了我的脚,让我那么疲倦而悲伤。
  或许我该坚强起来。在没有死亡降临的结局中,我该微笑,或者畅快的长叹一声,但是,我做不到。现在的我无论如何都做不到,说“可喜可贺”,做不到。
  但是我想我会慢慢安静下来,慢慢地回头,看那个不需要悲悯和嫉妒的男人。看他美好的脸,听他清冽的声音,想像着他在樱花树下睡去的样子。然后为这想像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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