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年底,洛阳城的BGM总是会换成鼓点欢快的迎春曲,纷纷扬扬的细雪从天空飘洒下来,不沾衣,只在地面铺上薄薄一层仿佛霜粉似的积雪,骑着骆驼的,赶着青牛的,跨着黄骠马的,都不会因为跑得太快而摔个趔趄,除非队长来个急刹车,一队人马立刻挤成一团,在地面投下一个粗黑的阴影。
这是游戏里,洛阳城的冬天,适合跨着一匹灵动的巴天虎,在东西大街上撒欢子似的跑来跑去。遇到熟人就猛地跳起来吓他一吓,然后在对方带着点怒气的抱怨中,甩开四蹄啪嗒啪嗒地跑得远远的。
这里总有喧闹的人群,只要你愿意,就不会寂寞。
我总是有点行色匆匆,骑着骆驼在城市与野外穿梭者,偶尔被送去喝汤,偶尔也送别人去喝汤。我在这里选择了一种不融入的姿态,无论是性别还是语言,心情还是行动,我像是这座城市的建造者,漫步在自己的杰作之上,却不关心别人如何看待。
一个人的世界是自由的,毫无阴影的。
我最近常常会怀念起读书的那段时间。
曾经我以为我不会怀念,毕竟他的结束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完美。我以为当我有能力独立生存下去的时候,会全盘否定掉那个连吃饭钱都要仰仗别人的自己,但是我却突然毫无预兆地怀念起那个狭小的寝室,阳光洒进来时投射在墙壁上影子的形状,我的床的摸样,我走在学校的小路上,脸上挂着怎样的表情,我看到春天的花朵时那种蓬勃的心情,那种心无旁骛只想着自己,只想着明天还要继续今天的日子时那种毫无忧愁的感觉,这些都令我非常地怀念。
虽然单调,但是却非常踏实,安全,并且无需担忧。
我已经到了可以自己做决定的年龄,社会也赋予我这样的权利,但是我却总是担忧自己的选择会是错误的,我的悲观让我无法不去担忧,我无法想象明天会是怎样,所以,我变得裹足不前,变得疑虑重重,我让自己很累。
或许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决定了迎接一段感情,而这感情里有他人。
他人即是地狱,并且是未知的地狱。
我无法放弃担忧,无法毫无顾虑地畅想未来,我甚至无法好好地安慰自己,告诉自己:没关系,一切都会好起来,一切都不会那么可怕。
我做不到蒙上眼睛不看现实了,尽管我非常想这样做。
自信在相处中被消磨掉,不断的猜测让我疲惫。我习惯沟通,习惯交流,习惯借助语言与文字来整理逻辑与感情,当这一切都得不到回应的时候,我会觉得非常无力,非常地悲伤。
就好像一个歌唱家被要求用哑语来表达自己对音乐的感受,他只能哑口无言,并且愤怒。
每天都有很多人与我沟通交流,但是那只是他们的喧闹与擅自闯入,我的期待很小,我希望那个人能真正地接纳我,真正地与我沟通,仅此而已。
我知道这并不是简单的事情,并不是很小的期待,很多人终其一生也无法做到。
但是我总是怀抱着期待,我怕连这期待也没有了,就只剩下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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