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e Leaned Out Of The Mist

这是难得的空闲。由白天的疲惫与烦躁中逐渐恢复过来,夜幕降临,大地尚未沉静,我感到一种对诉说的精神上的渴求。

从6月到10月,如果说生活一成不变那是不可能的,但是非要说发生了什么变化,似乎又缺少“命运的一击”。无论是感情、心情,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微妙的动荡不安的状态中,有时候对前途充满了温暖的想象与没由来的自信,有时候却又觉得忐忑不安,无法言说的不安与胆怯让我变得裹足不前,变得无法也不敢表达自己的一切。我似乎失去了以往那种可以抛弃一切无畏前行的气魄与勇气,被那尚未实现的稳定与温暖说服,甘愿就这样停下来。
或许想停下来的是我的脚步,我的心依然躁动不安。我还记得鸠目对黑羽诉说着“灵魂的饥渴”时,黑羽那目空一切、对自身存在价值毫无怀疑的壮阔神情——我一直都很羡慕理所当然地说着“当然没有”这句话的黑羽,那是我一直追寻着、期望能够拥有的姿态。

在我决定接受这段感情,并将他作为或许是我唯一的情感归宿的时候,我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态发生了不同以往的改变:我不再坚硬地对抗着这个世界,即使在我眼中他依然毫无可取之处,但是因为那个人的存在,我希望能够将自身作为我们的感情与这世界之间的缓冲带,或者说盾牌——我必须变得更加包容,更加富有弹性与无限的延展性,有足够的力量与从容地态度去让这段依然未能定性的感情慢慢地丰盈起来。
我仍然擅长战斗,或者说,我仍然拥有奋不顾身去做些什么的牺牲——或者说自虐——精神,这是我在这26年的人生中唯一没有放弃妥协引以为傲的生活形态。我不惧怕任何外来的打击与挫折,我拥有将这一切踏平摧毁的自信——但是我依然对自己的存在价值充满了怀疑,我无法如预期中那样将自己打入这个世界,那个楔子,或许就在这里,或许仍未出现。
对于自己的敏感多疑与悲观,我从未像今天这样清晰地感受到,或许以前我总是蒙着眼睛装作看不到,或许我一直认为自己并不会受到这些事情的伤害。无论是家庭还是工作,一旦将自己看做置身事外的陌生人,告诉自己总会离开,总有一天得一个人走,就会觉得没有什么能够伤害到自己——所有的苦难都有一个终结的期限,他不是无尽的折磨与苦楚,总有一天,我会独自一个人走。
但是现在我却无法这样淡漠,我失去了能够保护自己不受伤害的理由或者说借口,因为这段感情非此即彼,我除了要去面对外来的干扰,还必须时刻警惕着那潜伏在内心深处的悄无声息的阴影:无论是疲惫还是悲伤,无论是不耐还是怀疑,我都必须用压倒性地勇气对自己说“没关系,我能走下去”——即便有时候精疲力尽。

可是我依然会觉得庆幸,我依然相信命运的公平与未来的不可知性。即使我已经能够将过去的事情当做是枕边笑谈和他人分享,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我所受到的伤害,我并不认为那是可以原谅或者说遗忘的——我能够原谅的就只有“已经过去了”这件事。今天立足于昨日,而不是昨日的伤害之上。我相信现在我所获得的一切都是命运对我悲伤心情的补偿,但是他永远无法用平淡的日常抚平我由悲伤之中诞生出的对于不幸的天生的亲近感。这种趋向性根植于思维之中,让我即使在幸福中也无法放弃悲伤彻底狂欢。这种冰冷的理智让我觉得害怕。
我终于体会到当初有人对我说“你冷静得让人害怕”这句话时背后所隐藏的怜悯之情,虽然我总是认为怜悯是对我的侮辱与否定,但是“值得怜悯”这件事是切实存在的,甚至当我偶尔能够柔软地看待昨日的时候,也会隐约地产生一种对无法改变的过往的无奈与悲伤的情绪——如果我能早一些走出那个圈子,或许今天我会快乐很多。

在当下讨论过往总是愚蠢而无济于事的,或许在我悲伤的心底一直隐藏着一道不被他人所理解的、漂浮于时间之上的乐观,正是这道盲目的乐观保护我走过这多灾多难的世界,走过26年不那么快乐却没有出轨的人生。就像二次元用他虚无缥缈却庞大的世界迎接了我无处安放的精神,让我能够保有最低限度的快乐,那不知来自何方根植于何处的乐观也让我对三次元世界没有失掉最后的热情,于是才有今天试图将两个世界拼合在一起获得安心的我。

我并不怕跋涉万水千山,只是怕幕布背后落英缤纷,人面杳然。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空空的双手能够抓住什么——我依然会羡慕明信所拥有的那间花店,以及龙一阅尽沧桑的笑容。

走出迷雾的方法或许只有一个,那么谜底在谁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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