祇园精舍响无常。

忘记初心的人是可怕的,为了结果而忘记初心的人是不讲道理的。

应该说,半年前的那件事,对我来说已经遥远的好像隔世一样,该反省的已经反省过了,该自责的已经自责过了,该看透的也差不多都看穿了,该放弃的也都放弃了,但是今天却突然说起这件事,甚至将整个事件的立场倒转,这让我不能理解,非常震惊,并且很伤心。
任何错误的结局都是不同的力作用下的产物,但是在这诸多的力之中,总有起主导的力和被动的力,至少在我看来,分手这件事,我是一个被动的力,而他是主导的力,是那个强烈的力。每个人都有过错,所以才会产生错误的结果,而我的父亲在时隔如此之久,突然忘记了我们的初心,认为分手是我造成的,主要的错误在我这里,是我促使了分手这件事,这是我所不能接受的。
他对我的评价,是高还是低,是好还是坏,虽然我很在意,但是现在的我已经不太会刻意想要讨好他而去做些什么了,因为我知道,我们终其一生都将无法互相理解,这与我们对彼此的爱毫无关系——不能理解的东西,无论多么爱他,还是无法认同,无法支持,所以这爱就显得非常粗暴而焦躁。
他无法站在女性的角度去审视女人的需要,更不屑于人与人心灵的沟通,生活在他心中就是一种不得不持续下去的责任,这无关乎他的喜好,只和他的责任心有关,他失去了爱的能力,这并不是他的错,错的是他要将这种失去了爱与沟通的生活当做是“平常”塞给我,并且认为这就是对的,是理所当然的——这是一种自暴自弃,是一种放弃了思考的方式——是一种错误的方式。
生活就是由责任架构起的琐碎与无趣,忍耐与沉默,家庭生活永远不是男人的——不是除老年男人之外男人的主要责任,男人无法在家庭获得快乐,所以他们要出去玩,要去放肆要去疯狂,要去寻求第二个世界,而他的家庭永远不在那个世界中——这是他对生活的全部认识,是一种被扭曲了的生活观。
我知道根源在哪里,他向往自由,而我母亲却惧怕自由带来的不稳定,所以他们一个像风筝,一个像线,永远都在角力,而放风筝的那只手永远都把握不好力度,双方都感到巨大的痛苦。
我曾经想过,他是不是非要用我的不幸来见证自己的正确,从未考虑过我的需求——我要什么,我需要什么,他从未看清过,也不愿看清,或许是无法看清。尽管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将近三分之一长度的人生,但我们心情之间的距离依然像陌生人那样遥远,那样不思议。
我觉得非常痛苦,这种痛苦的根源在于我们之间性别的差异,在于我们身份的差异,在于他对自己极度的自信所带来的无畏。
我们无法交谈,无法顺利地交谈,无法平等地交谈,他永远都在寻找对方的错误,甚至连一些毫无理由的事件都算在我的身上,比如分手这件事的原因,他对于过程一无所知,却认定是我逼走了对方,他看不到我的付出,只认为我做错了,我没有理解男人,我没有给男人空间,我不该涉足男人的生活——那个男人,是我名义上的男朋友,是准备走进我生活的男人,不是一个旁的毫无干系的男人——他们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在他们眼中,他们只有一种身份,那就是“男人”,除此之外的其他所有身份都要服从这个强势无比的身份,因为是男人,所以可以肆无忌惮,因为是男人,所以可以做任何事都不受谴责,至少不应该被女人谴责,因为是男人,所以永远都是正确的——这就是他们全部的思维基础。
绝对无法原谅,这种毫无理由的自我正当化,绝对无法原谅,这种自大的思想,绝对无法原谅,这种无视他人心情的狂暴行为,绝对不能原谅。

我绝对无法原谅借着性别之名行双重标准之实的男人。
这世界上,有超越了性别而存在的“命运”,不会因性别的不同就给予不同的结果,所有种下的果都该由自己本身而不是他人或者社会来承担,男人也不能例外。这诸行无常的世界,不会因社会性的标签就轻易地绕过某个群体,从而使他们获得命运的自由,绝对不会有毫无判决的伤害,绝对不会有被漏掉的错误。
我无法站在他们的同岸,为他们的错误喝彩,我只能这样隔岸观火般静静地等待命运的河流将我们带向不同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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